第162章 血战东谷 (第2/2页)
一时间,蔺茹真将所部被俘的甲兵多达二百人,民夫更是上千人。
马栏之中未被放走的百余匹军马和上千匹挽马都被俘获,营垒中的千余石粮食和百余只羊也成为了陇西军的战利品,可谓大胜。
“临渭二州的番兵都是这个样子的?”
当刘继隆见到尚铎罗他们押着十余名十户长走来时,他不免微微皱眉。
这些番兵虽然也算得上矮壮,可面色却有些发黄,明显的营养不良。
相比较之下,凉州尚摩陵麾下的番兵可谓是红光满面。
“跪下!”
尚铎罗让这群人跪下,刘继隆却抬手示意不必。
他走上前,亲手解开这名十户长的束缚。
“你们几日一操,几日一练?”
“回将军,我们五日一练,半月一操……”
十户长毕恭毕敬的回答,生怕刘继隆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砍了。
“你们在这里有多少兵马,大夏县又有多少兵马?”
刘继隆没有嘲讽番兵疏于操练,只是继续追问。
对此,这名十户长也将东谷隘口和大夏县的情报告诉了刘继隆。
得知尚延心、折逋讳、鲁褥月三人都聚集在大夏县后,刘继隆不仅没有感到稽首,反而露出了笑容。
“这三个人都在,倒也省了我们一番力气。”
他轻笑开口,尚铎罗等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倒是那十户长小心翼翼开口道:“将军,大夏县和关城没有什么区别,想要绕过大夏,只能走四百里远路,前往南边的长乐。”
十户长说罢,斛斯光也接着开口道:
“刺史,我们不如绕道长乐,先拿下长乐,然后拿下狄道,断绝他们的后路!”
斛斯光说罢,刘继隆却摇头道:“你能想到,他们也能想到。”
“长乐的地势与大夏无异,分兵拿下不太现实。”
“况且我也没想过一战毕其役,他们守不住大夏,更守不住狄道和长乐,只能退往渭州。”
“不过不管怎么退,我们一路追过去便是。”
“借助攻打大夏,先消耗他们的甲兵,后续才能打得舒服。”
话音落下,刘继隆看向尚铎罗:“把缴获的羊尽数宰杀,犒劳大军及随军民夫。”
“把俘获的甲胄装备五泉民夫,让他们看守这一千多俘虏。”
“明日大军再开拔大夏,我要看看他们把大夏经营得如何了,能不能挡得住我们!”
刘继隆脸上浮现自信,尚铎罗等人也先后作揖:“末将领命!”
在他们的唱礼声中,陇西大军开始清理落石,将堵死的谷道疏通,准备明日东征大夏县。
在他们准备东征的同时,蔺茹真将也带着六百多残兵逃回了大夏县。
他们由西向东狼狈逃回,隔着数里便见到了横亘在大夏河谷间的大夏县城。
大夏城外被掘出一道道堑壕,这些堑壕长里许,有六道之多,每道宽二丈有余。
蔺茹真将他们渡过堑壕后,便命人撤走堑壕上的木板桥,带着民夫和守军渡过三丈宽的护城河,命人焚毁了吊桥,并令人加厚护城河东岸墙根下的羊角墙。
不多时,他狼狈走上了大夏县衙的正堂,而尚延心、鲁褥月、折逋讳都以错愕的眼神看向他。
“末将不敌刘继隆,无奈败退回到大夏,折损甲兵三百七十六人!”
走入堂内,蔺茹真将便行礼下跪,而尚延心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东谷隘口的事情,我们已经了解了,这件事不怪你,只怪刘继隆麾下所使投石机过于犀利。”
“他刚才一路走来衙门,想来也见到了我们的布置。”
“依你之见,三丈高、三丈厚的城墙,能否挡住他的投石机?”
尚延心眼底充满期待,鲁褥月和折逋讳也侧目投来目光。
只是面对他们的期待,蔺茹真将不忍道:“得看他军中有多少投石机。”
“若是有个数十台投石机,那即便是大夏,恐怕也坚守不了太久……”
“坚守不住?你说笑吧?”
尚延心笑容凝固,不敢相信自己准备了大半个月的城防竟然挡不住刘继隆。
“若是城墙垒砌石砖,兴许还能挡住几个月,可城外只是垒石,而非垒砌……”
“以末将所见推断,这大夏城能守住半个月,已然不错了。”
“况且刘继隆那厮麾下甲兵众多,保不齐他们会先登城头。”
蔺茹真将艰难说着自己的判断,鲁褥月听后起身:“守不住也要杀他些人,教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辱的!”
折逋讳闻言也附和道:“守不住大夏,那长乐和狄道恐怕也守不住。”
他目光看向尚延心,提醒道:“到时候,我们恐怕只能撤到渭州去了。”
“渭州……”尚延心黑着脸,他没想到自己一退再退,结果还是守不住临州。
按照刘继隆此战展现的大军速度,攻城拔寨的力度,估计渭州也撑不了多久。
“早知道不如退到多麦去……”
尚延心在后悔,可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
岷州、洮州的那群家伙不会放他们去多麦,就算放,恐怕也会狮子大开口。
“娘贼的,这个天杀的刘继隆,为什么要处处和我作对!!”
尚延心失态叫嚷着,鲁褥月闻言也攥紧拳头,他担心他的渭州也会在之后丢失。
与其把渭州白白丢失,不如卖个好价钱。
想到这里,鲁褥月眼神一转:“这刘继隆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他好过。”
“秦原二州都能投靠唐廷,以此获得富贵,那我们为什么不行?”
“你想举州投唐?!”尚延心错愕,但片刻后他就反应了过来。
现在他们手握临渭二州,如果真的能投降唐廷,无疑能把二州卖个好价钱。
毕竟秦原二州的乞利本卖了二州之后,可是收获了十五万匹绢的赏赐。
虽说这些绢,大部分都被灵武、邠宁、凤翔、泾原等军节度使瓜分,但留给二州乞利本和军民的也不在少数。
如果临渭二州真的守不住,那不妨卖个好价钱。
这般想着,尚延心连忙道:“我昔日与秦州刺史薛逵曾有过一面之缘,若是我手书一封,薛逵必然心动!”
“这样最好!”鲁褥月眼前一亮,随后看向折逋讳。
折逋讳并不想投靠唐廷,但眼见尚延心和鲁褥月都心动,他也不好拒绝,于是点头表态。
见状,尚延心连忙走到主位,提笔书写书信。
不多时,尚延心便派十余名轻骑护送书信前往秦州,要求他们亲手交给秦州刺史薛逵。
眼看书信送出,尚延心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但紧接着他又开口道:
“虽说已经送出书信,可大夏县距离秦州治所上邽来回八百余里,哪怕是轻骑疾驰,也最少需要五日。”
“况且仅仅只是书信,薛逵不一定信任我们,事后我们还得发出军令,让各城接纳薛逵兵马入城。”
“这算来算去,最少要拖半个月才行……”
“哼!”鲁褥月闻言冷哼道:“我等已经向秦州投降,那刘继隆即便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们。”
“若是他执意强攻,那就是不尊唐廷,唐廷皇帝必然要怪罪他!”
经鲁褥月这么说,折逋讳却是松了一口气,但尚延心依旧紧张。
他虽然只和刘继隆交过一次手,但于他而言,祁连城之战至今记忆犹新,心里自然不安:
“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不过我担心刘继隆不会轻易作罢。”
“我看你是被他吓破了胆子!”鲁褥月冷哼道:
“这个刘继隆即便有天大的本事,我就不信他敢于无视唐廷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