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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人呢?”周斯扬眉心竖得极深,绕开陈岩往电梯的方向走。
陈岩两步跟上:“你别急,没事,已经回景观部了。"
陈岩拉住他:“你老婆很硬气,听说反手也给他一下,手机打开就点录像,说他再动自己就报警,把那人气得半死。”
“不过那个姓宋的我听说过,工程部好像都不满意他,欺软怕硬,最近接的活儿还亏了钱,但下面人没人敢反抗,没想到在夏烛这儿碰了一鼻子灰。”陈岩说到这儿温声笑了下。
罗飞两分钟前听到陈岩的话就往旁边走开,打电话问情况。
现在看两人聊完,走回来,跟周斯扬汇报:“夏烛没事,脚腕的伤也没怎么样,不过听陶桃的意思,先前会崴到就是被景观部三组一个副组推的,宋章鸣的人。”
“而且…”罗飞斟酌了一下,还是把陶桃的话照实传达,“上次您和夏烛在咖啡厅说话被看到,这几天一直有人在背后说她勾引您,传得很难听。”
“貌似也是三组看到,传出来的。”罗飞说。
说实话,这种事在职场上屡见不鲜,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比这更恶心的事陈岩也不是没见过。
刚想缓和气氛说句没事,抬眼看到周斯扬的脸色,话吞回去没说。
周斯扬的脸色其实也不算难看,但陈岩莫名觉得这人这回是真生气了。
“那个姓宋的,侄子好像是宋荣,他调职进中宁还是我办的手续,”陈岩道了句,“竟然能给中宁亏钱,也真是个人才。”
宋荣是中宁创办就在的员工,现在在荆北管着子公司,周斯扬当时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把人丢到工程部,没直接开了。
草包一个,霸凌下属,投机取巧,占完了。
极短暂的沉默。
周斯扬侧身,跟身后的罗飞道:“给宋荣打个电话,说我处理点他的人。"
罗飞应声,随后跟着周斯扬往电梯间走。
“十点半高层有会?”周斯扬看了眼电梯跳动的电子屏,问罗飞。
罗飞回应:“各部门负责人都在,周例会。”
周斯扬平声:“通知一下我也参加,另外,景观部和工程部,除了几个正副总,把各组组长也叫来。”
“十点半,全部到会议室。”周斯扬道。
陈岩下来还有事,没跟着上去,周斯扬进电梯,门还没关上,看到外面朝电梯间走的一瘸一拐的夏烛,示意罗飞按了电梯键,门开着等她。
夏烛走近,看到他,诶了一声,左右扫视周围,确定没什么人,瘸着腿跨进了电梯。
她下来买药。
进电梯,站到周斯扬旁边,电梯门还没合上,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回头看身后的罗飞,没从他脸上得到什么消息,转身又看周斯扬。
探头探脑瞥着男人瞧了两秒,非常识时务地软了半分调子:怎么了?"
“脚怎么崴的?”男人扫她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
夏烛愣了下,再转头看罗飞。
周斯扬淡声:“你再看他,你是跟他领的结婚证?”@夏烛抓了抓头发,舔唇,看回来:"瞧你说的,我已经有老公了,再领结婚证属于重婚罪。”
“脚怎么崴的,别让我再问。”
“跟同事发生了点口角被绊的。”
“长本事了,医院自己去,还给我撒谎。”
“周斯扬”
“撒娇是吧。”
“没有但我撒的话你能不骂我吗?”
罗飞默默退后半步,他现在有点知道他老板是怎么被拿捏的了。
三层到,电梯门开,夏烛没等到周斯扬的回音,一步三回头地往电梯外迈。
周斯扬看到她的眼神:“知道错了?”
夏烛停住脚步,抠着电梯门,点头如捣蒜,眼神非常真挚。
“行,”周斯扬表情还是平淡,“那等会儿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许生气。”
夏烛懵懵怔怔。
周斯扬下巴往外点:“去吧,准备六楼开会。”
夏烛带着疑问一步一瘸地走回工位,刚坐下,听陶桃来报:“等下高层的周例会大老板也要去,而且通知咱们和工程部的各组长也要到。”
二组副组职位空缺,暂由陶桃代理。
“他也去?”夏烛奇怪。
中宁的高层周例会就是例行行事,没什么重要内容,周斯扬很少在场。
陶桃点头:“说是解决一下工程部亏损的问题。”
亏损?整个中宁蒸蒸日上,工程部最近的亏损也就是宋章鸣接的那两个项目,但跟中宁的流水比,那两个小项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夏烛总觉得周斯扬为这事儿参加例会有点太给宋章鸣面子了。
“估计是敲打各个部门,”陶桃说,“中宁原来更纯净,这两年清潭这边走关系进来的太多,乌烟瘴气的,听说先前大老板把中宁中心从荆北移回来就说过,要整顿风气。”
十分钟后,六楼会议室。
两个部门的组长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个,因为是旁听,他们只能坐在整个会议室南侧的两排椅子上。
陶桃抱着怀里的资料夹,盯着前方不远处,掩唇到夏烛耳边:“大老板真的好帅呜呜,竟然是你老公。”
夏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小声点,拖着椅子往她身旁坐坐,下巴点前面,示意陶桃好好开会。
临近十点半,人陆陆续续到齐,后来的有看到前座的周斯扬,一愣,再接着一垂头,比刚刚动作更加小心恭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又过了两分钟,周斯扬抬腕看表:“开始吧。”
因为周斯扬的突然参会,几个部门老总心里都在打鼓,认真审视了一下最近自己部门的情况,琢磨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依次汇报完,并针对中宁最近几个和清潭政府对接的项目进行了研讨。
宋章鸣现在的位置在周斯扬左手侧。
@在下面听说这会周斯扬要参加时,他还很忐忑,特别是说周斯扬参加的主要目的是解决工程部亏损情况。
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深呼吸了两下,做好心理建设才上来,结果被周斯扬的助理引到现在的位置上,他人有点懵。
上来后,坐下有一会儿,看着周斯扬带着几个人走进来,他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得到了重用才被安排到这儿,特别是现在这会开了有小半个小时,还没对他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很多中年男人总有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比如这会儿的宋章鸣。
他觉得自己亏的那点钱不足以引起周斯扬的重视,但他来开会,又让自己坐在离他近的位置,那一定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好,被赏识了。
这么琢磨了一会儿,心里那点紧张消散,正好周例会的主要事情都说完,会议室短时间的安静,罗飞从一侧走过来,递给周斯扬一份需要签名的文件。
宋章鸣望了望周斯扬,探身坐直,开口跟他套近乎。
他看向周斯扬的袖口,脸上的笑带几分不着痕迹的谄媚:“周总的袖扣很好看,很搭您的衬衫。”
宋章鸣语调不高,但会议室太静,他这句基本大家都听见了。
夏烛停了翻笔记的工作,和陶桃一起看过去,不仅她们,其它人也都无意识地举目望去。
主位的男人墨蓝色的衬衣,袖口处一对深蓝色的宝石袖扣,造型很别致,精巧不显得突兀。
他把签好的文件递还给身旁的罗飞,道:“太太送的。”
原以为周斯扬不会理自己,得到这句回应,宋章鸣这会儿诧异中更是兴奋。
他连连笑道:“周总和太太感情很好,听说周太太本人也是温柔娴静,知书达理,有这样的妻子也是您工作上的助力。”
宋章鸣一句两句,主位垂眸看合同的人都没再回。
宋章鸣也稍觉得有点冷场,转头往会议室后方扫了眼,扬手指挥:“开半天会,没人来倒个茶。”
“夏烛,”他压着声音喊了下,动作幅度不大地示意了一下周斯扬的位置,“去外面拿水,过来倒上。”
陶桃垂眸撇嘴,小声:“神经病,想喝自己倒,总指示别人。”
话说完手里的文件一合,压着夏烛的胳膊:“你走路不方便,我去。”
没想到她刚起身,那边宋章鸣又开口,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她离门口近,让她去。”
坐在主位的人终于把合同看完,抬眸,目光在宋章鸣身上落了下。
夏烛也看周斯扬一眼,想了想,站起身,笔记本和册子放在自己的折叠椅上,打算去外间拿水。
她脚最近走路还行,没那么严重,全部高层都在的会,她不想在这会上跟宋章鸣一样,不要脸地和他扯皮。
倒水就倒水吧,反正是给周斯扬倒。
去外面茶水间拿了水壶,再回来,也不知道周斯扬是不是又理宋章鸣了,总之宋章鸣叭叭叭的,阿谀的表情,看起来比两分钟前她出去的时候更兴奋。
”一副自己马上就要飞黄腾达的样子。
夏烛左手托住茶壶底,绕过桌尾往北面的主位去。
宋章笑呵呵地还在低声夸赞:“还是您跟您太太这样的感情好,现在有些小姑娘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想着自己长得漂亮点,什么的就想借机往上攀,不好好搞自己的本职工作”
夏烛正好走近,宋章鸣抬眼看她一下,意有所指似的:“看不清自己,摆不好自己的位置。”
周斯扬在看东西,一直都没有说话,直到宋章鸣这句,他才左手撩着文件页往后翻,右手指尖在桌面点了点,轻声笑:“说的是。”
下面的人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周斯扬身上,此时听到他开口,更是目光都投了过来。
宋章鸣听到周斯扬也认可自己的观点,一时更加高兴,刚张嘴要接着再说两句,忽看周斯扬抬眸,清淡的眸色在他身上落了落,重复:“有些人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热水壶太重,夏烛没拿稳,给周斯扬杯子里加水时手腕歪了下,撒出些水来。
周斯扬抬手托在她的手腕,动作亲昵而自然,夏烛一怔,下意识就要去拍他的手,忽见他偏头,目光从宋章鸣身上转过来,看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接着刚刚那句问。
“你说呢,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