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第1/2页)
卢植看着连反驳资格都不给对手留的辨经方式,若非场合不合适,他都想抚掌大笑。
一旁的马日磾推了推卢植,心说你个老东西收敛一下,好歹现在的议题是因为灾情,你这太子太傅要是真笑了出来算怎么回事?
但易地而处,马日磾自问他可能比卢植还不堪。
人生在世,得一贤弟子足矣。
而有太子这样一位天资卓绝的弟子,简直是全天下儒者梦寐以求之事。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等辨经手段,实在是高明啊,不以驳倒对方为目的,直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
太子把“仁义道德”占全了,反驳太子就是反驳“仁义道德”,甚至是一口气要和支持孔老荀三家之说的士人打擂台,这样的大战哪怕是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这两个大汉如今最顶级的士族绑一块都不敢轻易参与,瞧,甚至都没人敢站出来反驳太子。
孔子和老子在两汉的人气自不必说,而令后世之人忽视的反倒是荀子在两汉的恐怖人气。
而荀子的恐怖人气则有赖于荀子的几位杰出弟子。
与韩非、李斯、张苍关系不大,令荀子在两汉有着居高不下人气的弟子是浮丘伯与毛亨。
浮丘伯的弟子申培公作《鲁诗》,毛亨作《毛诗》,分别是今文经与古文经的代表,荀子的弟子和再传弟子们遍布今古学派,荀子的名气自然在两汉时期居高不下。
后世咸知孟子为“亚圣”,却不知那是元朝加封,而荀子却早在后汉便有了“亚圣”之谓。
“天人感应论”始于前汉,但两汉期间“天人感应论”反倒在士人之间的认可程度反倒不高。
尤其是在后汉将“灾异免三公”制度化以后,“天人感应论”损害的就是士人的利益,就连同为今文学派内部都容不下“天人感应论”了。
如果说只有一件事能今文学派和古文学派团结一致对外的,那一定是怼“天人感应论”的支持者。
而刘辩的辨经技巧,说白了就是把实打实的利益放在桌案上,借着三公和三公属官、门生故吏的庞大关系网,堵住了大部分人的嘴。
谁不想在三公上直接干到死?
作为与杨赐、袁隗和张济三人的利益绑定在一块的士人,谁又会去反对?
九卿也不会反对,能当上三公的基本上都没多少年的活头,熬死这帮老头就是他们上位了,早晚他们也是受益者。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辨经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各家利益罢了。
但这场戏不能只是刘辩一个人唱独角戏,回到席位上坐下的刘辩将目光投向了三公。
孤承认了你们是天下士人的道德标榜,也保住了你们的三公之位,还在这儿装聋作哑不表态?
孤请你们吃了两碗的粉,只收你们一碗的钱,怎么,连一碗的钱都不愿意给?
“太子所言甚是!”
作为三公却地位最不稳固的张济第一个认同了太子的观点,他本就利益至上之人,否则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宦官靠拢。
再者,如今张济在士人圈子里的狼藉声名,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盖升?
太子当权,若不投向太子,他别说三公了,将来能不能保住身家性命都犹未可知。
而在张济的表态下,司空府属官以及张济的门生故吏也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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