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双管齐下 (第1/2页)
行动队办公室。
李涯现在很慌。
上次刺杀的事情,他险些被毛万里拖下水。
虽然建丰说了句下不为例。
但这次追查周佛海存金一事,建丰直接指示的站长办差,经手的还是余则成,一个建丰持有怀疑的人。
显然他再一次失去了建丰的信任。
他看向墙壁上悬挂的嘉奖令和三等云麾勋章,心头很不是滋味。
还没放热乎呢。
又被打入了冷宫。
没了建丰的庇佑,这次陆桥山在北平兴师动众,又是审讯川岛芳子,又是整饬贪腐矛头直指马汉三。
马汉三啊。
多深的根子,他都敢动。
这一旦杀到津海来,对他肯定得下死手。
李涯知道,自己手上烂账不少。
光一个董成之死,重新启动调查。
还有屡次破坏运输军用物资。
过去就被陆桥山当面指责过通票,这小子要楞往他头上扣屎盆子,没建丰庇佑,这一关是在劫难逃啊。
不说别的。
一天被请三次茶,也受不了了啊。
李涯在等。
等站长出手,或者余则成、洪智有出手。
陆桥山四处对站长放狠话,已经不是秘密。
等站长出手,自己就不用那么被动了。
“怎样,洪秘书出来了吗?”李涯问道。
“出来了。
“跟余副站长有说有笑的。”高原道。
“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思有说有笑?”李涯皱眉道。
“我知道了,你先先去吧。
“让三科那边在北平盯紧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联系我。”
他吩咐道。
高原一走,李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匣子,他打开来,里边是一只品相上佳玉镯子。
这本来是上次站长劝他和余则成亲近点,李涯准备登门拜访所送之物。
只是后来一想不值当。
余则成做了副站长,没自己抬,他能当上吗?
按理也应该是他感谢自己。
凭啥自己倒贴啊。
所以,李涯一直没舍得送出去。
正巧,现在派上了用场。
他抱起匣子,快步来到了洪智有的办公室:
“洪秘书,忙吗?”
“不忙,正闲着呢。”洪智有放下杂志,一脸轻松的说道。
“北平那边的事……”李涯欲言又止,斜眼看着他道。
“你说的是老陆吧。
“不用多想,这就是冲咱们站来的。
“审讯川岛芳子,鬼子那边,还有冈村宁次这些耕耘多年的老战犯,国防部啊、党通局啊,哪哪托的都是关系。
“甚至好话都递到委员长那去了。
“啥都不好使,必须定死刑,还得是公开处刑,国际通报。
“瞧瞧这手腕铁不铁。
“这就是杀鸡儆猴,把咱们当猴了。”
洪智有笑道。
“你说他这么搞不怕得罪人吗?
“马汉三可是打黑枪的老手了。”
李涯暗咽了口唾沫,皱眉道。
“挂在北平警备司令部,谁敢动?
“谁不知道他是郑介民当次长后的第一把开春火。
“这时候谁去动他,那不就是打郑介民的脸么?”
洪智有道。
“你觉的他真的会杀回津海吗?”李涯问道。
“那是肯定的啊。
“你想陆桥山那是带着恨走的。
“以他那性子,不杀一个回马枪,你觉的他会安心吗?”
洪智有道。
“你就不担心站长吗?
“他可是蕊蕊的父亲。
“陆桥山可在到处放狠话,要查站长。”李涯说道。
“这个不用担心。
“陆桥山代表的是郑介民的意志,郑长官跟站长是老同学,而且还曾是老搭档,他们俩的关系好的很。
“真要杀红眼了,给柯淑芬送点东西,这一关也就过去了。”
洪智有笑了笑,也不提李涯落井下石坑陆桥山的事。
那太低级了。
说人,不如让人自己说。
说坏,不如和和气气说好。
这是吴敬中言传身教的秘诀。
就像毛人凤、毛万里一直咄咄逼人,但在毛人凤难堪时,吴敬中也时刻保持恭敬之态,维护对方的颜面。
没有一丝一毫的得胜、扬威之态。
让人输也输的舒服。
还得倒过来引为知己感激一番。
李涯一听更慌了。
站长是有脱身之法,他没有啊。
“洪秘书。
“实不相瞒,我当初送走陆桥山是使了点小手段的。
“他那点恨,这次回来肯定全都冲着我来的。
“站长要不出面周旋,我会很难办。”
李涯也不装了,如实说道。
“不会吧,你是铁血青年团的人,陆桥山哪敢真动你。”洪智有笑道。
“别提了。
“这次刺杀林泰,我让毛万里坑死了。
“再加上找女大学生,吃吃喝喝的事被捅了上去,建丰已经不信任我。
“没把我开除出青年团,都算不错了。”
李涯苦笑说道。
“李队长,别这么悲观。
“建丰不管你,站长怎么可能不管你。
“别忘了,你是他的学生。
“站长的意思是你和我去一趟北平。
“悄悄助陆桥山一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洪智有挤眉说道。
“老弟,我好歹也是青浦班的优等生,做生意肯定不如你,要说下套子这种事多少还是懂点的。
“听你老弟的口风,像是已经有想法了?”
李涯挑眉问道。
“嗯。
“要搞走陆桥山很简单。
“一是内部。
“二是外部。
“内部的事,陆桥山喜欢钱,他带去的巡视组里肯定也有人喜欢钱。
“如果他们收受贿赂,报纸再炒一炒会怎样?
“外部嘛。
“陆桥山这次动作越大,得罪的人越多。
“眼下最重要的是围攻延城。
“要能在胡宗南、傅作义身上动点文章,扰乱了这些大员的军心,委座还能容他胡作非为吗?
“不仅如此,柯淑芬就在北平。
“她要捞不着油水,陆桥山再要捅一身篓子,她肯定得去郑介民那吹风,让陆桥山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各方力量齐下,陆桥山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遭不住。”
洪智有淡淡道。
“有道理。
“可怎么才能把胡、傅两位长官拉下水呢?”李涯欣然问道。
“这就得问马汉三了。
“他跟各个集团军的军官熟,随便拉一两个下水还是很简单的事。”
洪智有道。
“太好了。
“你我立即去北平!”李涯大喜。
“李队长。
“北平你比我熟,这次还是你带队吧。”洪智有没急着动身。
李涯瞬间明白,连忙道:
“别,我跟马汉三不熟。
“这样,这次行动由你全权指挥,我给你打下手,你指哪我打哪。”
“好,那就这么定了,出发。”洪智有道。
……
北平。
初春,风刮了整整一天。
原本患了风寒的马汉三,心情愈发的糟糕了。
晚上九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哆嗦着回到了私宅。
“玉珠啊。
“快,给我打盆洗脚水,烫一点,再煮碗姜糖水给我驱寒。”马汉三喊道。
很快,刘玉珠一应准备妥当。
马汉三泡着脚,噂噂着糖水,这才感觉回魂了:
“哎,这个陆桥山真不是个东西。
“就这么点破事,一天问询八九遍。
“他倒好坐高背椅,给我就一条马扎。
“一问就是一两个小时,车轱辘来回倒,就那几句话。
“照这么个审问法,我这身老骨头迟早得被他拆了。”
“马局,听说柯淑芬来了,陆桥山这么故意折磨你,会不会是想你……要不,咱们给他点送走得了。”刘玉珠蹙眉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
“这帮人就是老虎,没吃着肉还好,一旦闻着血腥味了,他是不会撒嘴的,你喂多少都不可能管饱。”马汉三道。
“那咋办?
“哎,早知道你就该听我的,咱俩直接去香岛,这会儿在岛上喝喝茶,看看海景多好。”刘玉珠道。
“玉珠,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我马汉三也不是谁想拿捏就拿捏的,戴笠都弄不死我,他陆桥山算什么东西。”
马汉三道。
“你知道我上了委座的黑名单,他却一直只来回敲打,却至今仍让我身居高位吗?”马汉三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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