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血战渭水 (第1/2页)
“唏律律……”
渭水河谷,战场之间。
马匹唏律喘气,两军阵中兵卒闷哼不断。
两场交锋过后,双方各自调转马头,列阵于野。
刚才交锋的战场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兵卒、马匹,有的还活着,有的却已经成了烂肉,仅能凭身上甲胄分辨身份。
马背上,刘继隆挽出道枪花,将枪刃鲜血甩出,略微气喘。
他余光瞥过己方军阵,但见军阵缩水一圈,而自己正前方的战场上却躺着不少身着明甲的己方将士。
“呜呜呜——”
号角再度作响,生人没有余力悲伤,唯有策马迎击。
“驾!”
抖动缰绳,六百余陇西精骑再度发起了冲锋。
面对他们,经过两次交锋而冷静下来的尚延心三人脸上也露出惊惧、愤怒等复杂的表情。
两阵交锋,他们这边留在战场的尸体远远多于陇西军。
继续这么打下去,他们手里这点精骑都要被打光了。
想到这里,鲁褥月率先调转马头:“猪犬的刘继隆,今天先放你一马!”
“传我军令,且战且退,阵脚不乱,想想你们前往襄武的家人!”
鲁褥月很清楚番兵的军纪是什么德行,撤退如果安排不好,很容易形成溃败,这是他们在临州和刘继隆两次作战失败的教训。
正因如此,鲁褥月搬出了兵卒们撤往襄武的家人,让他们清楚自己一旦临阵脱逃会是什么结果。
他们的家人将会被俘为奴隶,而他们也将家破人亡。
三言两语间,临渭精骑被他稳住了阵脚。
他们换上了短弓,且战且退的朝着襄武撤退,而刘继隆则是率军穷追不舍。
箭矢在两军之间交错碰撞,偶尔射翻一两匹军马,致使一两名陇西精骑栽倒掉队。
相同的,临渭精骑掉队的人也不少,这完全得益于刘继隆手中强弓。
他将缰绳缠绕到左臂手腕处,疾驰间挽起强弓,右手不断张弓搭箭。
一时间,落马者十数人,皆被追上来的陇西精骑践踏冲撞而死。
“嘭”的一声,箭杆断裂,箭簇深深嵌入甲胄之间。
前一秒还在亡命狂奔的临渭精骑,此刻却已经趴在了马背上,没跑几步便被甩落到了地上。
四周临渭精骑见状惊骇,纷纷催促军马逃亡。
刘继隆好似不知疲倦般,不断弯弓搭箭,每一箭都能射杀或击落一名番骑。
双方一追一逃间,便已经跑出七八里远,前番逃走的番兵家属及牧群近在咫尺。
“距离襄武还有多远?!”
鲁褥月叫嚷着,一名节儿连忙回应:“最少十二三里!”
“猪犬的家伙!”鲁褥月气得攥紧了马缰,对身旁尚延心急切道:
“刘继隆那厮快追上来了,前面二三里外就是渡河的地方。”
“现在只有驱使牧群,抛弃粮车将渡口堵塞,不然我们都逃不了!”
“我去办!”尚延心十分肉痛,但他也清楚活命最重要。
只要保住了性命和兵马,他们迟早能抢回足够多的牧群和粮食。
这么想着,尚延心催动军马,派人告诉前方的家属将牧群和辎重车堵塞渡口北岸。
不多时,前方的渭河突然蜿蜒起来,渭河北岸开始渐渐狭窄。
浮桥渡口展现眼前,鲁褥月等人见状纷纷勒马:“让老弱妇孺先过河,精骑列阵!”
为了家眷渡河,此刻的临渭精骑倒是展现了勇气。
上万家眷及奴隶舍弃一切的渡河,不顾浮桥摇晃。
四十余丈宽的渭河,只能通过不到一丈宽的浮桥渡河。
上万人争先恐后的渡河,使得浮桥的耐力不断下降。
只是现在所有人都顾不得浮桥是否能承受,他们只想渡河逃命,而临渭精骑只想守护家眷渡河。
追逐而来的刘继隆想法更是纯粹,他只想将这一千多名临渭精骑击败俘获!
“呜呜呜——”
该死的号角声再度响起,陇西精骑切换长兵,持枪发起了冲锋。
鲁褥月和折逋讳率领精骑列阵迎敌,尚延心则是组织人手将辎重车、牧群留在北岸,形成类似却月阵的半圆形车阵,仅仅留下两辆马车长度的豁口,供鲁褥月他们撤退。
“想想你们身后的家人,不想他们被溺死,就给我挥动手中的兵器……杀!!”
鲁褥月激励着所有临渭精骑,而他们的士气也在此刻被调动起来。
面对陇西精骑的冲锋,他们毅然决然的选择迎了上去。
银、棕两色精骑再度碰撞,人仰马翻者不可计数。
“嘭——”
“死!”
刘继隆举枪挑飞试图冲向他的两名番骑,匹马冲入阵中,直奔鲁褥月、折逋讳的大纛而去。
面对刘继隆,两人经验显然不如尚延心。
他们将大纛摆在身侧,仿佛黑夜里的明灯,为刘继隆指引着方向。
“跟着刺史杀!!”
尚铎罗声嘶力竭,虎口不知迸裂多少次,溢出多少鲜血。
在他的号召下,陇西精骑如高速行驶的山岳,将试图冲垮他们的临渭精骑挤开、击垮。
“刘继隆!!”
鲁褥月声音满是惊惧,折逋讳闻声侧目,却见刘继隆率领陇西精骑硬生生击穿了临渭精骑的兵锋,朝着他们二人冲杀而来。
折逋讳调转马头就跑,鲁褥月也是同样。
先前激励临渭精骑的话被他们抛之脑后,他们只知道再不跑就是死!
少量临渭精骑眼见他们逃跑,纷纷跟着逃跑,而更多的临渭精骑却已经冲到了陇西精骑身后,试图调转马头二次冲锋。
只是当他们看着己方大纛越来越远,他们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就这样被刘继隆破坏,所有人都不顾阵脚的逃往渡口。
“猪犬的家伙!贱奴!贱奴!”
车阵豁口处,尚延心看着鲁褥月和折逋讳临阵脱逃,气得破口大骂。
“乞利本,现在怎么办?!”
蔺茹真将看着交缠一处的临渭、陇西精骑,将决定权交给了尚延心。
“等大纛冲过来就堵上马车,管不了这么多了!”
尚延心看着自己身旁的三百余下马精骑,眼神狠厉。
“可渡口内的人还没撤走一半,我们如果现在走了,那他们怎么办?”
蔺茹真将脸上错愕,目光看向了那拥堵的渡口。
“叫人把他们挤开,我不管他们是死是活,我只要我活着!!”
尚延心叫嚣着,而鲁褥月他们也在十几个呼吸后冲入了车阵之中。
“堵上!!”
尚延心声嘶力竭,蔺茹真将见状只能带头推动辎重车,试图将仅剩的豁口给堵上。
眼看逃生的通道要被堵上,所有临渭精骑无不惊骇。
他们发了疯的挥动马鞭,而追击阵中的刘继隆也见到了这一幕。
他抖动缰绳,催动战马发起冲锋。
霎时间,无数精骑撞在了已经堵上的豁口处,人仰马翻,不可计数。
“堵上了!”
尚延心松了一口气,却见一道黑影从外跃起。
刘继隆纵马跃入车阵,落地间便左突右刺,挑倒数名甲兵,直奔尚延心而来。
尚延心被吓得一动不动,最后还是蔺茹真将将其扑倒,这才躲过了刘继隆的致命一击。
饶是如此,他的左臂依旧受创,鲜血流得半身都是。
顾不得身上狼狈,反应过来的尚延心立马拔出腰间长刀,指着调转马头的刘继隆道:“杀了他!杀了刘继隆就能反败为胜!”
一时间,逃入车阵之中的数百甲兵纷纷将目光投向刘继隆,而尚延心他们已经在下马搬开辎重车。
“乞利本,快撤!”
蔺茹真将心知车阵被破的后果是什么,连忙拽着尚延心往渡口逃去。
“杀了他!杀了他我赏万贯!!”
尚延心已经失了心疯,压根不想想自己连牧群和辎重都舍弃了,哪来的万贯铜钱。
蔺茹真将拽着他上马,抓着马缰与数百精骑护送他前往渭河南岸。
与此同时,尚铎罗他们摆开了辎重车,数百陇西精骑分作两部,一部招降车阵外的番兵,一部杀入车阵内,一边杀一边招降。
鲁褥月三人将保护家眷的话抛之脑后,带着精骑挥舞兵器,将拥堵渡桥的番民劈砍、砸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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