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斩将夺旗 (第1/2页)
“一言为定!”
牙帐内,尽管张淮深开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可刘继隆还是答应了。
见他答应,张淮深便沉吟道:“既然答应了,那就别让你下面的人去蛊惑我的兵了。”
显然,对于刘继隆这些日子的行为,张淮深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点破。
如今和刘继隆商谈,也无非是为了收复、兰、会三州,避免时候发生矛盾。
山丹的兵卒健壮善战,比沙州老卒还要精锐,并且识字较多,张淮深自然不会放弃他们。
掌握了山丹的一千二百老卒和三千新卒,加上他在张掖的嫡系,张淮深有自信稳固自身位置。
他的自信被刘继隆看在眼里,自然也猜得到他为什么自信。
只是可惜,他的自信如果只是应对河西还行,一旦唐廷插手,他的自信便会土崩瓦解。
河西的百姓太信任唐廷,只要唐廷插手、豪强挑拨,张淮深的地位便会不稳。
对付豪强……唯有杀这一条路!
“我在山丹所办的学堂学子也给你留下了,希望你能用好他们。”
刘继隆沉吟开口,这倒是让张淮深表情微滞。
半响过后,张淮深反应过来,眼神复杂道:“你这般慷慨,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别催我还五泉就行。”刘继隆摇头苦笑,张淮深也只能与他一起用苦笑来掩饰尴尬。
二人相识两年有余,却是不曾想走到了‘亲兄弟明算账’的这一步。
“既然已经谈拢,那我就回营盘了。”
见气氛尴尬,刘继隆起身作揖,张淮深也不曾阻拦,就这样看着他离开了牙帐。
随着帐外马蹄声响起,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虽苦,品味过后终会回甘……
“哔哔!!”
“嘭嘭嘭——”
帐外,新一轮的进攻再度响起,投石不断飞出,将姑臧城墙砸得不断扬尘。
姑臧城内也时不时飞来投石,但距离太远,只能投掷二十余斤的投石。
这些投石大部分落在阵前,少量砸在投石机身上。
为了保护投石机,张淮深下令后移五十步。
不多时,大军便已经往后退了五十步,而损坏的投石机也更换了零件。
五十步的距离,对于归义军的投石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姑臧城的投石机便如天堑一般。
为了能打到归义军的投石机,他们只能再度减轻投石重量,而这也让投石的威力变得更小。
明明是五十台投石机对阵七十台,可归义军却硬是压着姑臧守军在打。
从四月初一到四月初七,整整七天时间,昼夜不停,就连抛物所用的革带都换了三张。
七天时间里,姑臧城墙肉眼可见的残破。
第一日,姑臧城墙仅仅是被打得坑坑洼洼,城内投石机并未受创。
第二日,姑臧城墙开始垮塌,但得益于城墙敦厚,即便垮塌部分,也还有大部分没被击垮。
第三日,城墙墙面四处垮塌,许多原本就垮塌的地方遭到几轮投石后,墙体也逐渐单薄起来。
直到第四日,西城城墙被打出了豁口,整段城墙垮塌大半,土块飞溅四周,倾泻墙根下。
即便尚摩陵派人修补,可归义军却不给机会,投石机昼夜不停强攻,不仅击毁了姑臧两台投石机,还将豁口进一步扩大。
到了第五日时,姑臧西城已经四面漏风,而第六日更甚。
待到第七日时,西城已经不复当初的巍峨,不到二里的长度,却充斥着大大小小十余处豁口。
这些豁口有的高不过七尺,宽不到丈许,也有的仅有五六尺高,宽两三丈。
敦厚的墙基中放置了石头垒砌,故此无法被摧毁,而进攻的号角也即将吹响。
四月初七正午,西门三千归义军集结阵前,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甲片反射阳光,显得十分神圣。
五十台投石机因为革带不足或零件损坏而仅存三十二台,但它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的任务,将由三千甲兵与十余台云车解决!
“传我军令,张昶率五百甲兵留守南门,索勋带一千五百人驰援西门。”
“一刻钟后,西门兵马推动云车攻城,先登者拔擢三级,赏千贯!”
马背上,张淮深表情庄肃,而他面前的十五名校尉纷纷作揖接令。
“呜呜呜——”
霎时间,号角声响起,十五个团三千人推动十五辆云车,埋头向姑臧发起了进攻。
“咚咚咚——”
姑臧城内鼓声作响,被困二十余日的姑臧番兵也重新振作了起来。
尚摩陵身披甲胄,踩着废墟沿着豁口眺望城外。
当他看到归义军发起进攻,他立马拔出腰间长刀,对折逋罗等十余名将领吩咐起来。
“抢占马道,这群汉奴若是靠近豁口,用滚水和落石招呼!”
“守住各处豁口,杀汉奴一人赏钱一贯!”
“呜吼——”
随着尚摩陵下达军令,原本还显露颓势的番兵,立马振作了起来。
不多时,他所站的豁口被番兵们推动塞门刀车堵住。
塞门刀车顾名思义,本是用来塞住城门的,其车矗立厚实木板,木板上插有厚实长刀。
倘若骑兵冲击城门,便会一头撞上塞门刀车,死于甬道内。
张淮深没有进攻瓮城和城门,而是选择了进攻城墙。
正因如此,尚摩陵等人选择用塞门刀车应对。
塞门刀车堵上豁口后,想要越过豁口,起码要有一丈的高度。
不过这点高度,对于归义军来说不算什么。
车辙声和叫嚷声在城外作响,城西归义军分作十五支队伍,每支队伍推动云车走过石桥,渡过护城河。
随着他们抵达护城河东岸,他们开始往最近的豁口靠拢。
“放箭!”
“结阵!!”
当归义军渡过护城河,战场立马热闹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残缺城头的番兵开始用弓弩招呼,而归义军的甲兵则是举盾推动云车撞上了豁口。
两名兵卒挥刀砍断固定云车的绳索,这让云车上的木板立马砸了下来。
木板砸在了塞门刀车的顶部,形成了一道上坡路。
甲兵们举盾冲上云车,而躲在豁口两侧的番兵则是开始投石、泼滚水,亦或者张弓搭箭,往归义军将士的面部射箭。
滚烫的开水被盾牌挡住,可沉重的投石却将人当场砸得栽倒下去。
归义军的甲兵一头栽下云梯,但更多人在埋头猛冲。
排不上队的甲兵在城下结阵,张弓搭箭来干扰城头番兵。
由于城头的女墙被投石机摧毁的差不多,因此谁冒头便会遭到集火。
两方的弓箭手都在干扰对方,而一些归义军的将士却冲过了云梯。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所见到的便是集中一处,举着丈二长枪对准他们的前排番兵,而长枪兵后方则是弓弩手。
随着归义军的甲兵冲到云车尽头,城内的番兵立马扣动扳机、释放箭矢。
数以十计的箭矢在不到十步的距离射中他们,有的人命大活了下来,但更多的是被射穿面颊,一头栽入城内,落入番兵的长枪阵中。
还有口气的,番兵会换钝器将他们砸死,将尸体拖到后方。
已经死了的,则是会省去补刀的步骤,直接拖到后方。
双方短兵相接的第一时间,归义军的阵亡数量令人心惊。
可即便面对这样的局面,张淮深却依旧没有动容。
在他的注视下,十余处豁口都被放置了云车,甲兵们攀附云车冲入城内,喊杀声与哀嚎声就是隔着数百步都掩盖不住,所有的惨状仿佛都在眼前。
“结阵!”
“哔哔——”
那些跳入城内的归义军开始下意识吹哨结阵,但大部分都淹没在番兵的长枪短兵中。
事实证明,如刘继隆那般的人始终是少数,更多的甲兵往往在先登的一瞬间就丢失了性命。
归义军的将士不断沿着云梯跳入城中,哪怕大部分都阵没当场,却也有少量幸运的人站住了脚跟。
“呜呜呜——”
号角声在城门左边第三个豁口响起,一时间没有冲入城内的归义军纷纷涌向第三个豁口。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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